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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年的月光

2020年12月29日10:41

来源:大河健康报

  元旦,即公历的1月1日,是世界多数国家通称的“新年”。在万博体育下载古代人的心中,“元”是开始的意思,“旦”是早晨的意思。

  □山东崔向珍

  早年的元旦前一夜,母亲会吩咐哥哥和我去地窖里抱出两棵大白菜,放在柴灶后边暖着,准备做新年的饺子馅。父亲会去村前的清溪边,用锤头敲开冷硬的冰面,挑两担水回家,均匀地泼在院子中间。然后带着我们一起爬上热乎乎的火炕,捧着一本崭新的日历,把一家人一年的日子捋一捋,每个人都要认认真真把自己检视一遍,看看都有哪些遗憾和失误。末了,父亲总会语重心长地嘱咐我们:不管这一年你们都做了哪些事情,你们的学习成绩如何,都过去了。明天早晨太阳出来,又是新的一年,你们都要重新开始,努力学习,争取做最好的自己。我们兄妹四个对着父亲的笑脸,忙不迭地点头。

  一大清早在暖暖的热气中醒来,母亲已经切细了白菜,烧好了热水。我们飞快地爬下炕,兴冲冲地跑到院子里,发现父亲昨晚泼下的水,已经结成了一层冷硬的冰,在明亮的阳光下闪耀着绚丽的光芒。我们急急忙忙地在上面滑上几圈,就背着书包跑去学校了。

  下午放学,迫不及待地一溜小跑回家,母亲已经和好了面,拌好了饺子馅。半盆饺子馅香气扑鼻,白生生的面团在瓷盆里闪闪发光。母亲把面板在炕沿边放平整,开始揉面擀皮。饺子皮刚擀了一小摞,父亲也从学校回到了家。他先是把几根粗壮的树枝放进柴灶里,再用软草引燃,待到火着得旺了,他就洗净双手,爬到炕上开始包饺子。

  吃完了饺子,屋外已经是繁星满天。稍微歇息一会儿,趁着肚子里有饺子的热乎劲垫底,父亲找出他亲手钉制的小木滑车,哥哥找出大铁锹,我们呼呼啦啦地冲进了院子里。两个妹妹轮流坐着父亲的木滑车,哥哥用铁锹拖着我,在院子里的冰面上疯跑。赶上有月亮的夜晚,白花花的月光铺满了整个村庄,清瘦的树影在冰面上轻轻晃动,我们的木滑车和铁锹从一棵树梢滑到另一棵树梢,小小的心灵,被腾云驾雾的快乐彻底迷醉。左邻右舍的伙伴们听到笑声,也三三两两地加入进来,他们不再害怕做教师的父亲,争抢着坐在木滑车上,让父亲拖着跑来跑去。兴奋的笑声此起彼伏,飞上老屋的屋顶,飞过故乡的田野,一直飞到我现在的梦里来了。

  入冬以来,已经飘过了两场雪,再过几天就是元旦了。我想着,今年的元旦该是有月亮的,我会和白发苍苍的父亲母亲一起,坐在一楼宽大的落地窗前,坐在白花花的月光下,听他们慢慢地、慢慢地,絮叨老院子里的冷暖四季。

编辑:郭同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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